方绪想了一下，跟他说：“别人我信不过。”
方绪说出来的话让邓朝一觉得好笑，就好像他对自己百分百了解一样。
末了，他又补充了一句：“你觉得大学城里面还会有别的人想跟我做吗。”
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，低着眼睛，好像在说一件没有所谓的事情，事实上，邓朝一和他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，他越是装作不在乎，他就越是在意。
“你知道的，亚洲人，身高180以下，也不健身，很没市场。”方绪自己点评自己，邓朝一皱了皱眉头，问他，“谁跟你说的。”
“tiz。”方绪说了一个名字。
“你的室友？”
“嗯。”方绪应了一声，“我知道看这些不好。”
“知道不好就不要看了，他还有发给你什么吗？”
“也没什么了，当初找你是个意外，但是这样看来也不算亏，至少tiz没说错的一点：性快感确实能带来很多不一样的东西。”
邓朝一从床的另一边去解方绪睡衣的扣子：“你学生物的这都不明白？”
方绪身上的扣子被解开了，露出白花花的胸膛，他喘了口气：“可能要分人。”
方绪也并非像他自己说的那样，他175的身高放在亚洲人中是正好的，他不健身，身上浑身雪白，连手肘都是r_ou_粉色，让邓朝一心动。
“那我换个问法问你。”邓朝一低下头去亲他的脖子，“见到我，肾上腺素会分泌过多吗？”
邓朝一等了好一会才等到了答案，方绪说“会”。
“这算是心动吗？”方绪问他，“我不确定，但我从来没有过，只有你这一个样本我没办法确定。”
“那情绪暴躁低落起伏跌宕毫无征兆，敏感多疑谨慎害怕犹豫不决，这里面你有没有占？”邓朝一像是背书一样，一下子背出来好多个词语，“有没有？”
方绪没有回答，但是还是跟他说：“我想我只是因为只有你一个朋友所以才会有不一样的情感。”
邓朝一从他身上撑起身来，自嘲了一下：“生物学就不能加一门情感课程的选修吗。”
“邓朝一，你太着急了，不要勉强我可以吗。”方绪说，“我还在尝试，我没喜欢过人，也不一定能百分百喜欢上你。”
过了好一会，邓朝一跟他说了一声“对不起”。
方绪睡衣被邓朝一拉得很开，大半个胸/脯露在外面，脖子上有很多红印。方绪问他：“你不继续吗？”
“我有起生理反应，这算不算进步。”方绪试图安慰一下邓朝一。
“算吧，也算。”
邓朝一叹了口气，又亲上了他的身体。方绪现在还是低烧，他体温偏低，不大能感受的出来。邓朝一做得很凶，这是方绪唯一的感觉。有点像炸弹在他体内爆炸了，但他如果去问邓朝一这是什么，他肯定会对他说，这是爱，你还不懂，所以方绪没再去问。
邓朝一给方绪擦了擦身体，回了隔壁的房间，徐彬发了作业让他帮忙查一下有没有错误，邓朝一就开了笔电帮他查。他在查的时候回想了一下方绪说的话，什么朋友不朋友的他都不信，所有的偶然都是化妆戴了面具的必然。
他没和方绪讲过的是，十五岁的十月，捡到的校卡，相片上面贴着一张卫星导航的贴纸。十五岁的十二月，买了一把一模一样的雨伞，托人还给方绪。十六岁的二月，摇摇晃晃的大巴车出去征战，星期一的领奖台。十七岁的二月，蒙起眼睛同他跳了最后一支舞。他像一台性能参数都很好的录影机，播放着和自己记忆相关联的影像。
刚刚在问方绪的问题里面，也是他曾经问过自己无数遍的问题。他说“会不会肾上腺素分泌过多”，邓朝一的答案是“会的”，那“情绪会不会暴躁低落起伏跌宕毫无征兆，会不会敏感多疑谨慎害怕犹豫不决”，他还是回答“会的”。
在捡到校卡偷偷撕开卫星贴纸的时候会很谨慎害怕，还到失物招领处等了两个课间会很紧张。买了一把一模一样的伞，会害怕方绪敏感多疑，只好托人转交给他。每次上竞赛课座位都会往前挪一挪，挪到他后一排，会犹豫不决。舞会上见不到他会情绪低落，同他握手的时候会紧张到肾上腺素分泌过多。
邓朝一想同方绪讲，所有关于我的事，都是关于你。
不过他谁也没说。
徐彬消息发来问他查好了没有，邓朝一回复他说快了。一楼的摆钟又开始敲，敲了十二声，最后一声结束的时候，邓朝一把文件发了过去，说改好了。
第二天是周六，不过周六两个人都有一节早自习，两个人一起去了学校，这是方绪第一次开车来上学，载着邓朝一。下车的时候，方绪又催促了一句：“什么时候去学车啊？”
邓朝一笑嘻嘻地说：“回国考更快啦！”
方绪点点头，把车窗按了上去，车窗关上的时候，邓朝一却听到他小声说的话。
他说：“谁知道能不能到那时候啊？”
方绪把车开走了，野马的性能很好，就算加速到百公里也只需要5.8秒，一下子就开到了对面的停车场，邓朝一慢慢把身体转过去，深呼吸了几下想要调整好状态去上课，但是好像没有办法，邓朝一拿出手机给方绪发了信息。
d:我们下一次见面你还没说！！
dbsiskl:我的日程表给你了，你可以选。
d:周二晚上吧。
过了好一会，方绪才回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