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才不要!”谢亚文很显然对景夜的说法不满,狠狠踩了一脚油门,“忘了跟你说了,我这个人虽然嘴巴毒,性格损,但最讲义气了,想找我的人麻烦,没门儿!对了,你今天中午吃得不多吧?干脆我们先带着他们兜个风好了,我也收敛好久了,今天就正好享受一下吧!”
2
在那天见识了谢亚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当街蛇行后,陆越的手下有一段时间没敢出现在景夜方圆一百米的范围之内。景夜当然知道他们不可能不继续跟着自己,但只要不太过明目张胆,她都可以勉强接受。
而对于自己这份助理工作,景夜从最开始的暂且凑合,到现在已逐渐多出了几分真心的热爱。虽然谢亚文有时候嘴贱得让人恨不得想要立刻结果他,但总的来说,这个自恋又自大的家伙对自己还是照顾有加的,至少在工资上,从未亏待过自己。
时间在忙碌中慢慢推进,一转眼,也就步入了c城短暂的秋天。虽说是秋天,但c城的气温并不比夏末时低多少,景夜每天仍是汗水淋漓地跟在谢亚文的身后,四处奔波。
自那次酒醉,被程屿目睹谢亚文送其回家后,景夜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见到他。当日她醉得厉害,四周又黑得很,所以从程屿镇定的态度上来看,景夜实在难以推测出当时他的情绪。
是愤怒?是失望?还是其他……景夜发现,自己始终耿耿于怀,无法说服自己放下。也就是这个时候,景夜才深刻地意识到,原来真的有很多事情,根本不受控制,像爱,像她对他的残念。
可她又是这样固执的一个人,就算周遭的人奉劝过无数次,她也还是不能全然抛弃过去的心结,勇敢地回到他身边。
那么就继续在原地徘徊吧,或许总有一个契机,让彼此找到正确的路。
十月份的时候,景夜陪谢亚文出席公司的一个答谢会,作为跟在谢亚文身边时间最长的小助理,景夜被其他助理围了个水泄不通,纷纷讨教如何和谢亚文和谐相处的秘诀。
看着不远处举着酒杯一脸奸笑的谢亚文,景夜无奈地撇撇嘴:“秘诀只有一个,只要比他脸皮更厚就好了。”
“那就是说,要达到视而不见、听而不闻的境界?”
“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……”
“景夜,不得不说,你真是一个坚强的人,我想我暂时还是达不到如此铜墙铁壁的境界,你还是自求多福吧!”同公司的前辈见她一副如此大义凛然的样子,敬佩地拍拍她的肩膀,以示安慰和鼓励。景夜刚准备答话,便看见程屿推开大厅的大门走了进来。
“那是程老板的儿子?”
不知是谁先问了一句,便听见有更资深的助理答道:“对呀,听说是因为程老板最近身体状况不大好,他才答应代替程老板过来的。不过我听说两父子关系一向不和,程公子自己在外面住呢……哎,这事你们听听就算了,知道的人多了容易生是非!”
“我知道啦,”提问的那个女生笑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欢欢喜喜跑去别处敬酒了。
会场里气氛不错,谢亚文被彻底围堵,景夜幸灾乐祸之余,正好乐得轻松,躲在角落里捧着香槟独酌,没想到程屿却阴魂不散地追了过来。
“你这是紧迫盯人战术?”景夜挑眉。
“是就是了,否则你觉得我有什么必须来这里的理由。”程屿摊手。
“不得不说,四年不见,你比以前更没皮没脸啊!”
“你也不差,变得更顽固了,又不是小老头子。”
“程屿,你不要太过分!”景夜一方面觉得现在和程屿斗嘴的自己幼稚到不行,一方面却又舍不得不搭理他。
“我过分吗,要是我告诉你我做过什么,你大概就不会这样想了。
“你做过什么?”景夜的表情陡然变得凝重,目不转睛地盯着程屿。
“那年八月的时候,我去了那个海岛。对,我就知道你会是这种表情,你一定没有想到,你随便写在信里的话,我真的会去履行吧……现在你一定很好奇那个答案对吗?可是很遗憾,那天海上的风浪太大,到最后,我也不知道那座岛屿沉没没有,所以,我的答案是没有答案。”
有那么一瞬间,景夜眼中的光逐渐亮了起来。然而在程屿娓娓道出那个答案后,一切又悄无声息地熄灭了。
仿佛沉默了一个世纪那么久,景夜扭头:“谢亚文在找我了……我过去看看。”
“可是景夜,”在璀璨的光线下,几乎站成一尊雕塑的程屿望着景夜的背影幽幽道,“没有那个答案又有什么关系?在那个狂风肆虐波涛汹涌的海上,我的脑子里只装着一句话,那就是,我们在一起就够了。”
景夜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,在这开着中央空调的房间里,她竟然觉得很冷,就连思维也跟着被冻结起来。
那时她还不知道,那将会是她最后一次见到程屿——在她几乎要松口应允他,属于他们之间唯一的转机的时刻。
3
蓝田回来的时候,景夜还在抱着被子发呆。不得不承认,程屿刚才的一席话震撼了她,她那样执着于某种结果与答案,却未曾想过,也许重要的不仅仅是那个终点,还包括携手走过的所有甘苦过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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