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父皇,是儿臣。”
“怎么哭了?”他又问。
我立刻抬手去抹脸,顿时,整个手心一片冰凉,我竟然落了这么多泪。
“公主……”一路追来的乃娘呼声渐近,在瞧见皇上的那一刻,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,猛然跪倒,“老奴参见皇上。”
“你是如何照顾公主的,竟让她如此不成体统的奔了出来。”父皇训斥着。
一直低着头的我可以看见此时身上的狼狈,那衣衫早已因奔跑而显得有些凌乱,孤独固定发丝的发饰不知何时已经掉落,乌黑的发凌乱地垂在脸颊两侧。
“老奴知罪,求皇上恕罪,老奴今后定然好好照顾公主”说罢,她便弯腰将我抱起。
我伏靠在乃娘的肩上不敢挣扎,就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声,总觉得父皇的眼神是凌厉的。
在乃娘将我带离此处的那一刻,我偷偷地抬眼,瞅了眼父皇,却发觉他的目光正直勾勾地瞅着我,彷佛要看穿了我一般。透着丝丝寒意,还有我看不懂的情绪。
猛然低垂下头,避开父皇的眼睛,心中却怦怦直跳。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胸口冲破而出一般。
不可否认,父皇是个极好看的男子,没有那y柔之美,却有着王者霸气,让人看了都会不自觉地有一种距离感。
乃娘抱着我回到宫中,母妃看着我,欲言又止,最后只留下一声空叹,黯然转身离开。
看着母妃的身影,我只觉得眼角的泪珠依旧凝结在眼眶中,看着她萧瑟的身影,隐隐有些酸楚之感油然而生,突然间觉得曾经一直高高在上的母亲是那样孤寂,也许只有她自己心中明白她到底想要什么。
这件事,就这样不了了之,而乃娘对着我,也是欲言又止,最终还是没有说任何解释。
只是搂着我说:公主,忘记娘娘的话吧,其实她也是十分疼爱你的。
看着乃娘那略微苍老的脸上,我的心中有些空dong,也不知道是我太过伤感,还是因乃娘的话伤感,我心头一酸,又掉下了泪。
母亲那些话依稀飘荡在我耳边,竟然是那样清晰且深刻,直到我长到十二岁,曾经那些年少不堪的记忆仍旧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。
而我的xing格,好像也因为当年那一场无端的话语,变得愈发沉寂,终ri待在宫中,也不喜踏出。
仿佛,这么多年都与世隔绝,ri日与书相对。
乃娘总会催促着我去别的宫中,与皇子皇女们走动走动,还总说我若是再继续与书为伍下去,指不定哪ri就成了书呆子了。
我却也只是笑笑作罢,依旧终ri与书为伍。
这些年,我再也没有撒娇地往母亲怀中钻,总觉得,字那ri起就和母亲有了一道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。
而父皇,似乎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了,听说父皇忙着与中原的战事,早就已经焦头烂额了,gen本没空理会我们这些孩子们……
而父皇好像一直以来,都没有十分宠爱哪一位皇子皇女,倒是册封了我,却对我不闻不问。
而皇后之位,依旧悬空,到如今,已经整整十二年了。
第二章
我十四岁那一年,金国发生了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,中原的主帅大败金国主帅完颜无极,顿时金国陷入了一场水深火热的地步。
那一ri,父皇在寝宫内召集了所有的皇女们,我也在其中。
时隔多年再见父皇,发现他仍旧有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,他的身边坐着的依旧是母亲,那么高高在上,面无表情。
可是,当父皇的目光掠过她的那一刻,她的脸上却是无尽的笑意,温柔而令人舒心。
我从来没有见过母亲这般笑意,当我还想要捕捉的时刻,她的脸se再次沉寂了下来,因为父皇的目光已经没有再停留在她身上了。
原来,能让母亲笑的人,只有父皇一个。
“金国与中原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十五年,就在不久前,金国大败,十万大军惨败而归,这可算是一个致命的打击。现如今,朕要从你们中选一人送入中原的皇宫,成为独孤羿的皇妃。”
父皇那极具威严的话在殿中响起,所有的皇女们都冷冷地抽了口气,全都将头埋得低低地,也不敢抬头看父皇,生怕她们的目光一对上父皇的眼睛就会被抓去,进贡给中原的皇帝。
中原皇帝独孤羿,他虽为一国之君,可年纪少说也有四十五岁,而父皇的女儿,年纪最大的也不过是十四岁的我。
任是谁都不会想要将自己的大好年华葬送给那样一个老头儿吧,况且那深宫大院,敌国千里,未必能够鼎力在那后宫,只怕是要任人宰割。
父皇的话说完,殿内安静地出奇,皇女们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,气氛顿时冷凝到了极点。
而我的目光却与高高在上的母亲对上了,她的目光仍旧是那样冷冷地看着我。
直到后来,我都不明白,当初是有着一股什么样的力量在牵引着我站起来,在众目睽睽之下,一步步地走到殿中央,缓缓拜倒,“儿臣愿意去中原的皇宫,成为皇妃。”
我细腻而声音在此刻静谧无声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响亮,我知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递在我的身上,可我却仍旧低垂着头,等待着父皇的发话。
可是,许久许久,我都没有得到任何的答应。
我才抬起头,正对上父皇那双别有深意的